然而[Wink/狗血/OOC/慎]


*BE预警!
*私设成人!
*勿上升!勿上升!勿上升!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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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女孩有张孩童似的苹果脸,穿一身颜色很浅的雪纺,胸口镶着手工缝制的米色蕾丝,袖口是一片翩跹的荷叶边。

纯黑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松松的髻,颈部线条不加修饰地暴露出来。她仍是美的,美在她的漫不经心。

尹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今天的相亲对象,微微侧身嘱咐服务生餐点以及刚刚向对面女孩问询到的偏好及忌口。

女孩显然被他的细心与周到打动,礼节性的微笑也甜了几分。

尹柯从善如流贩售着他的梨涡,衬着餐厅的灯光又暖又亮,眼底再难找到半点无动于衷。

 

天知道不久前他刚结束一台漫长繁琐的手术,只想回他的小公寓睡个昏天暗地。才冲完澡换上衣裳,母亲的电话便打了进来,语重心长地命他今晚来见一个人:“你沈伯伯家的女儿。小时候沈伯伯还抱过你的,这个面子你不给我,总要给人家吧。”

从今年年关开始,他妈便陆陆续续给他安排了不下十次相亲。他和母亲讲道理,自己毕业工作也不过三年,正是忙得脚不沾地睡难安寝的时候,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别的。

母亲这些年渐渐褪了她说一不二的坏脾气,也不跟他争个孰是孰非。只是眼神暧昧地看着他,提起邬童和班小松时若有所指。

他无法,只好开解自己,无非是一顿饭而已。

 

谁让他这些年屈指可数的两位好友,一个双清市娱乐产业龙头的少东家,一个为人师表的热血乖乖仔。不论哪个拎出来都是少女们追捧的对象,妈妈们生怕被别家惦记的女婿。可偏偏,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俩好死不死搅在了一起。

尹柯再好的脾气,提起这些也忍不住来气。他俩要谈恋爱就好好谈呗,为什么害得自己要来遭这份罪。

他一个小小的外科医生,一天到晚为人民服务也就算了,好不容易下了班,还得当那对狗男男的垫背。

尹柯也不是没有明确向他妈表示过:“他俩是他俩,我是我。”

妈妈还是用那副不阴不阳的态度回他:“那怎么这些年,也没见你谈个恋爱?”

再多的反驳都被这轻描淡写的一拳打进肚子里,尹柯只能用那一套开解自己,无非是一顿饭而已。

 

这顿饭,一个人两个人,与谁对坐同谁共饮,是吃本帮菜还是烛光晚餐,都没关系。

是谁都好,吃什么都可以,在哪里更是无所谓。

 

反正他尹柯,到死都坐不上那个人的桌。

 

 

-

 

今天这顿饭吃得比以往都久,尹柯破天荒在饭桌上讲了他压箱底儿的冷笑话。女孩偏偏吃他这套,漂亮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亮。

原因自然不是尹柯终于良心发现,听了他妈的苦口婆心。只是因为女孩笑起来有一对尖尖的小虎牙,稚气而生动,像极了十七岁的邬童。

女孩哪里猜得到他山路一百八十弯的心思,很快便沦陷于他恰如其分的风趣与温柔。只觉得时间眨眼便过去了,站在餐厅门口有点说不出再见。

尹柯念书时是三好学生,成年了便是三好男人。知道女孩打车来的,二话没说先结了帐去停车场取车。

撇去底下说不清的暗流,倒是幅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

 

邬童来电的时候尹柯刚驱车从车库出来,拿出手机想告诉女孩在门口等他。这下接了邬童电话,转头只好骗女孩:“抱歉啊,刚刚来了个挺严重的病人,科室人手不够。”

女孩愣了一下,连忙安慰自己做医生的救死扶伤不比送自己回家重要,向尹柯表达了十分的理解:“快去快去别耽搁了。”

尹柯得了回应,匆匆挂了电话,转身奔赴城市无垠的茫茫夜色。

 

邬童与班小松的家,尹柯实在不想用“家”这个太过高尚的词语去形容他俩的狗窝,只是想了很久也找不到别的词儿来替代,姑且就这么叫着。

邬童这个资本主义腐败产物下的富二代,住了二十几年依山傍水空气洁净的独栋别墅。有朝一日经济独立终于不用再靠他爸过日子,立马在一个二流小区买了套二流的商品房,唯一优点是靠近双清市某所重点中学,并以此为借口和班小松火速同居。

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有班小松那个小傻子,真信了邬童的“我有一个朋友”。他也不想想,邬童这些年都有过什么朋友?除了他俩,哪一个不是双清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敢问哪个人物还能记得自己名下有一套几十平米的学区房,再顺道把不知道丢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房间钥匙翻出来交到邬童手里让他帮着“看房子”?

 

算了,班小松傻也不是一天两天。

只是他没想到,邬童也跟着傻。

 

 

-

 

是去年夏天吧,前一天晚上刚巧下了很大的雨,拯救了城市里大半个月的高温。尹柯值完夜班,一大清早,医院后门的豆浆油条热气腾腾才刚出锅。他在一片生机勃勃的晨光里昏昏欲睡,手机响了。

因为职业的缘故,尹柯的手机常年静音,唯独给邬童的号码设了特别提醒。

 

但是他不想接。

他有点累了。

 

那天早上,他就看着手机屏幕明明灭灭,那光可真刺眼,晃得他差点儿掉眼泪。

后来尹柯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那天早上他再坚决一点,再无情一点。他要是真的铁了心不接邬童的电话。

那么他的处境,会不会不像如今这么尴尬。

 

只是他尹柯,永远差一点无情,差一点坚决,对邬童更是狠不下心。他宁愿面对面冷言冷语嘲讽邬童一百遍,也不愿看他有一星半点儿不如意。更何况这清晨连成海洋的来电里,他无法看见他是如何如何地孤立无援。

于是他接通了,对方甚至来不及礼节性地问一声早安,更别说听他絮叨迟迟不接电话的原因,劈头盖脸便是一句:“尹柯啊,小松他生病了。”

行,还知道他叫尹柯。

他刻意忽视掉邬童语气里成年后便少见的慌张与无措,用最职业化的冷静口吻安抚他的情绪,询问班小松的病情。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就高烧不退了是吗?”

“嗯。”

“你知道班小松他对哪些东西过敏吗?”

“不是因为过敏。”

“你医生我医生?你怎么就知道不是过敏?”

“你别管那个,反正我就是知道。”

“得得得,你知道你打我电话干嘛?”

“你别抬杠,我这儿着急着呢!”

“那你倒是说说,你急啥?”

“昨天我不是把班小松给睡了嘛今天一起床班小松烫得跟热水袋似的腿软得连地都下不了我能不着急吗!”

 

邬童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还能听见那头班小松明显底气不足地大骂:“邬童你都跟尹柯说些什么玩意儿?!”

 

尹柯狠狠地眨了下眼睛,把鼻腔突如其来酸得冒泡的泪意咽回肚子里,配合两位主角插科打诨的语气:“哦所以您一大清早夺命连环call,只是想来秀恩爱的吗禽兽先生?”

邬童这下真有点不太好意思,忙正色:“说正经的呢,小松真病了。”

“成,我拿点儿用得着的药,一会儿就过去。”

邬童忙不迭送他一顶高帽子:“还是尹柯你最靠谱了!”

 

他欣然接受:“嗯,是比某些吃干抹净还不知道怎么善后的禽兽靠谱。”

 

邬童被他噎得猝不及防,恼羞成怒挂断了电话。

 

尹柯揉了揉发青的眼圈儿,喝掉最后一口太甜太凉的豆浆,又转身走进医院。

他就知道,这通电话他不该接的。

 

-TBC-

02 Aug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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